【雷卡】青鸟[2]
*接下来要专心写这篇了！想念被偷的手机里写了一半的第二章……（哭成两百斤的狗子）
*祝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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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魔法被认为是神赐予人类的力量；现如今越来越多的人却相信这是大陆的恩赐，“神”只是可笑的无稽之谈。众神的陨落在流传至今的史书中概指大陆生灵涂炭的时代，文化与经济全面退步，战争不断，直到各国签署和平条约、划分领地、共同努力才平息这场灾难。那么神真的不曾存在过吗？
民间一种说法指出，神经历了陨落依然停留在人间：他们融入进人类的血脉，孕育出的新生儿具有两个共同点——不俗的魔力，以及惊人的生命力。不仅是超越常人的长寿，连自愈力也令人叹为观止。但并不是每个魔法师都属于这一范畴，毕竟短命的法师也不少见。无疑用“人类”形容这类人并不确切，可他们依旧是有着血肉之躯会消亡的生物。
当然，这只是古老年代口口相传下来的遗物而已，或许再经历一些年岁就会同“青鸟”一样，被历史吞没，无影无踪。
——《大陆编年史·魔法师·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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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听见吗？
哈哈，我在说什么鬼话啊。
我应该是回不去了吧……真讽刺，最后要死在这种地方，都不能见你最后一面。
你自由了——永远地。开心吗？
卡米尔，以后想去哪里，就去吧，都随你喜欢。你自由了。
那么，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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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米尔醒过来，眼前是清晨和煦的阳光，却格外刺眼。睡觉穿的衬衫被冷汗浸透，头发也湿漉漉的。他很少做梦，这次却做了一晚噩梦，还梦到很久很久之前那个人对他说的最后一番话。
卡米尔摸摸脸，一片冰凉，究竟是冷汗还是眼泪根本分辨不清。手里紧抓了一夜的红围巾也染上些许湿意。
客房干燥而温暖，空气里弥漫的药草清香大大抚慰了卡米尔紧绷的神经。这家面向魔法师的旅馆在全大陆都拥有极好的口碑和知名度，不仅是因为舒适的房间，还多亏了各类新奇的魔法小道具、树精环抱的后花园以及美味的餐饮。
卡米尔下床，脚底的地板也暖烘烘的。他的衣物，包括大大小小的腰包和短刀都堆在桌子椅子上，红围巾与一直佩戴的胸坠却从不离身。卡米尔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哪门子执念，因为它们是仅有的，那个人留给自己的物品吗？
可惜，那个人的名字、长相，卡米尔完全不记得了。
卡米尔打开花洒，水温也恰到好处。温热淌过全身，流进眼睛里，卡米尔眨眨眼，抬起右臂。
一道漆黑的长痕从肘窝延伸到手背，看起来很可怕，卡米尔却很清楚，这玩意儿和以前相比已经淡了很多。这条印入血肉的痕迹就像嵌进去的砂时计，时刻提醒他时间不多了。
“……我知道。”
卡米尔放下手，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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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卡米尔为何会找到这家店呢？都是托了雷狮的福。
两天前在地宫雷狮秒了鬼天盟的追兵后，给了卡米尔一张地图就离开了。上面清晰地标注了走出地宫和回到地面前往绿洲的路线。
“如果你运气好动作又快，兴许我们还能再见上一面。”
年轻的佣兵头子收起巨大的雷锤，转身摆摆手：“加油咯，爷可没工夫陪你在这耗。”
没有雷狮，卡米尔一个人当然也不怕地宫阴森森的石像和时不时出现的一口黄金棺材，虽然恶趣味得让他无力吐槽。卡米尔先沿着地下示意图来到大堂位置拿到壁龛里的火焰灰，再顺着指示离开地宫。
出口是岩壁上方巨大的天井状缺口，嶙峋的石柱围出一方碧蓝的天空，葱翠的藤蔓从外部蔓延进来攀附在岩壁上。沙漠里居然还有这种绿植的存在，想必是汲取了地下渗透的魔力的缘故罢。
卡米尔运气的确不错，还找到了鬼天盟的马，就这样一路加紧，一番跋涉后抵达这片绿洲。
卡米尔花了些功夫清理干净衣服（基础的水魔法就足够），装备好一身便下楼准备吃了饭就结账离开。老板娘很热心，看他个子不高长相也挺嫩，母爱泛滥，餐点都上了大份的还不多收钱。
卡米尔实在没法拒绝人家的好意，道了谢坐到窗边一点点掰烤面包蘸红菜汤吃。
其他客人也陆陆续续进入餐厅，几个披着白斗篷的人坐在卡米尔旁边，卡米尔不由多打量了几眼：斗篷上的花纹表明他们是鬼天盟的人，但只是低级成员，不是昨天那样的干部级别。
卡米尔嚼着培根，觉得鬼天盟真是阴魂不散，各种偶遇。低级成员想必还不知道自己就是端了他们干部的家伙之一吧？吃饭吃饭。
“听说找秘宝的干部大人们……”
“嘘！小点声，蠢货。”
小年轻赶紧闭上嘴，却被放大感官的卡米尔听了个一清二楚。
这些人打量着四周，压低声音继续道：“上面已经派其他人去鬼城找他们，其实大家都知道，凶多吉少。”
“为什么？因为雷狮？”
“别一副不屑的口气，等你和雷狮正面杠上才会明白什么叫‘怪物’。”
年长些的呵斥了后辈，转而叹气道：“说来也奇怪，现场除了雷魔法的痕迹还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树木——这不是雷狮的风格。”
“对呀，听说他一向只用雷魔法，”后辈忽然兴奋起来，“难道还有比雷狮更强的人？”
“是不是比雷狮更强我不知道，但勘察归来的干部说，那人也不是等闲之辈，”年长者敲敲桌面，“你们见过在魔力如此匮乏的沙漠地带还能变出参天大树的魔法师吗？反正我没有，这样的木系法师全大陆也几乎没有。”
卡米尔不动声色，继续喝汤。
“难道雷狮手下还有这等奇人？他这次不是单独行动吗？”
“情报应该无误……唉，总之，那边在找宝藏，这边在围剿雷狮，我们负责跑腿就够了。”
“说起来宝藏真的存在吗？我们找了这么久……”
谈话变成了嘟嘟囔囔的抱怨。卡米尔擦擦嘴站起来，觉得没有再听下去的价值了：“老板，结账。”
果然，低级成员嘴里就是没什么干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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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米尔离开旅馆，下一站是绿洲有名的酒吧，创办者是一名好玩乐的法师，聘请了地精来当调酒师，酒水大受欢迎甚至成箱销往全大陆。
要找到酒吧并不难，路边的指示牌鲜明，朝东一直走就能瞧见：外表活像马戏团帐篷。
卡米尔掀开厚重的帷幔，光线瞬间黯淡迷蒙起来，高挑妩媚的精灵混血走过来笑吟吟道：“小弟弟，未成年可不能进来哦。”
卡米尔面无表情躲过她们的触碰，从戒指里召出一个包裹扔过去：“告诉你们老板，有人为他带来了‘火焰灰’。”
“好吧，请稍等。”
美女们感到不可思议，看上去只是个小鬼的家伙居然是老板雇佣的人。
卡米尔摘下兜帽来到前台，对地精调酒师道：“一杯‘白橡木’。”
地精的目光向来不讨人喜欢，卡米尔任他们不甚友好地扫视自己，等待自己的酒水。
“真看不出来，你还会喝酒。”
有人拖开卡米尔身边的高脚椅大喇喇地坐上去，带着一大杯霜冻龙舌兰。烈酒冰冻的气息很凛冽，卡米尔嗅着酒香侧过头：“我运气很好，速度也快。”
“哈哈哈——是，你说的不错。”
有过一面之缘的雷狮撑着下颌眯眼冲他笑，笑得不怀好意：“所以呢？你来这干嘛？”
“我接了酒吧老板一笔任务，替他找‘火焰灰’。”
火焰灰，就是沉积在地底的火魔法结晶，其中包裹着火源和灰烬，如果在古遗迹里拾取效果更好。本身价值连城，融化后用来锻造武器也是上乘之选。
“你是吟游诗人，不是赏金人（不同于猎人）吧？”
雷狮好笑地喝了一大口龙舌兰，卡米尔的白橡木端到面前：混合了橡树精油的白兰地，度数在烈酒里并不算高，可没几斤酒量一口下去绝对会醉。
“我需要钱，力所能及的任务都会接一点。”卡米尔淡淡地说。
“钱？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我要不断地旅行，为了找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卡米尔摇摇头，喝了一口白橡木，神色如常。
雷狮摩挲着冰凉的杯口，对身边人的兴趣更加浓厚。
“今早，我见到鬼天盟的人了。”
雷狮瞥过去，卡米尔继续道：“是低级成员，他们说盟里派了另一批人来围剿你，我想只会比前几天的干部级别更高，不会更低。”
“那又如何？只是一群垃圾而已。”
雷狮一口喝光龙舌兰，相当舒畅：“他们人越多就越有意思。明明没有胜算还敢来送死，可笑。”
“鬼天盟最不缺的就是人手。”
卡米尔放下酒杯：“与其在这和他们一直耗下去，不如找人将他们一网打尽。”
“呵，找人？找谁？——”雷狮搭住卡米尔的肩膀，很有力度，“你吗？”
冰凉的气息沾在皮肤上，瞬间温热，搔得人神经发痒。卡米尔对这暧昧无动于衷，直直看过来。
“不可以？”
那双深蓝的眼睛像是注满了潭水，没有一丝活泛。
雷狮很不喜欢这种死人似的平静，心里也没来由的烦躁起来，可他完全没表现在脸上，揉乱小家伙柔顺的黑发后推开酒杯：“算了吧，我还不至于让一个小鬼来帮我。”
“可你知道我的本事，”卡米尔顿了顿，“至少你看见了我变出来的那些树。”
“前提是你得控制好它们，不是吗？”
雷狮付了两枚金币，头也不回地走了。卡米尔注视着他的背影，默默喝完白橡木，而他的酬金却姗姗来迟。
“老板说，期待下次合作。”精灵美女巧笑倩兮。
“希望你们以后付钱爽快一点，别磨蹭。”
卡米尔把酬金收进戒指里，刚要走人又折回来。
“能给我一些橡树精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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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狮不是没想过鬼天盟的人还会找上门来，也做好了再怼死一波的准备。
可他万万没料到，他们动作居然这么迅速！
离开酒吧后雷狮来到佣兵团驻扎在绿洲的临时营地里，检查收纳戒里的装备和物资。这次出行他一个人也没带，营地的手下也早早撤离了绿洲。即使是帕洛斯和佩利，堪称他心腹的左右手也不知道老大心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雷狮想到那个叫卡米尔的小子，不禁皱了皱眉头：换作平时，这样高强力的法师他是乐意收入麾下的，谁不喜欢能为己所用的力量？但现在，他对这家伙的身份抱有怀疑。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雷狮接住了从裂缝间坠落到地下的卡米尔，悬浮在半空的那一刻，雷狮清清楚楚地看见，卡米尔肩膀深可见骨的伤口迅速愈合起来，恢复得无比完美。
雷狮见过身体自愈性强的人，却没见过这样可怕的再生力。
卡米尔可能没注意到，不如说他可能没有痛感，接触这人以后雷狮野兽般的直觉告诉他，这人身上有着莫大的违和感，比起普通人，他缺失了一些东西。雷狮说不上来卡米尔缺失的是什么，反正让他很不舒服就是了。
这样的人无法掌控，说不定会是个隐患。但雷狮懒得动手：杞人忧天不是他的风格，况且除掉卡米尔他什么也得不到。
干脆就扔在一边不管得了。
本来是这么想的，可是……
“卡米尔，你是乌鸦嘴吧你。”
雷狮看着前后左右层层包围住自己的白斗篷群众，郁结和可笑混合着暴躁迸发而出，一道银光闪过，他引以为傲的雷锤出现在手里：“群殴就要做好团灭的觉悟——大爷我正好手痒痒了！”
转眼鬼天盟一众人横七竖八倒了一地，连句台词都没有就歇菜了。散落的雷光不时跳跃着发出噼啪的声响，雷狮嗤笑一声，单手把巨锤抡出了花样，虎虎生风：“这就不行了？弱鸡。”
“你最好再小心一下上面。”
“……”
听见这声音，雷狮暗暗呲牙咧嘴，抬起头，脸上的表情第一次这么精彩。
“你知道么，你比鬼天盟还要阴魂不散。”
雷狮仰望的上方，卡米尔从屋顶探出脑袋，不一会儿几个鬼天盟的成员被他踹下来，下饺子似的噼里啪啦砸在地上，白斗篷滚了一层灰。
“我是在帮你。”
卡米尔一跃而下，轻巧地落到面前：“你可能不知道，这些只是先头部队，真正干部级的人物马上就要到了。”
“嚯，那我该感动吗？谢谢你来救我？”
雷狮挠挠头——这小子真难缠：“帮我有什么好处？一次次和鬼天盟正面刚你不烦吗？”
“怎么可能，”卡米尔忽然一脚踩住地上某只蠢蠢欲动的手，骨裂的手心里将将燃起来的火花被踩灭了，“不烦。”
“但是我的时间不多了。都说大陆第一佣兵团团长好冒险好寻宝，这次你一个人行动，说不定能让我搭上什么便利呢？”
卡米尔收回脚，歪歪头，看起来毫无心机的样子：“如果你愿意，我这里也有一块地图……虽然不可以给你看，但我可以为你带路到各公国魔力核心地带，总会有雷狮团长感兴趣的玩意。”
“听上去是个不错的交易，”雷狮挑起眉梢，漫不经心地将雷电暴起的锤子对准卡米尔，“那你如何向我证明，你值得信任又不会拖我后腿？”
“前一个我没法证明，不过后一个……”
卡米尔按住腿上的短刀，丝毫不惧眼前跃动的雷光：“我现在就可以向你证明。”
话音未落，卡米尔猛地回身一记横踢扫过虚空，结结实实的闷响接连响起，雷狮挤挤眼：哎呦喂，听着真特么疼。
扭曲的空气里隐藏的人现出原形，不同于白斗篷的低级人员，他们穿着褐色的斗篷，和先前追杀卡米尔的人一样。
“是干部。”
卡米尔的短刀转了个圈落在手里，他看了眼雷狮：“你早就发现他们藏在后面了吧。”
“这不是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嘛。”
雷狮扫视一圈，十来个人，气息和前几天的干部完全不同，实力想来够缠斗一阵子了。
“雷狮，你真以为自己能对抗我们所有人么？”
为首的是个女孩，两手握着短匕，气势凌人。雷狮哼笑，耸耸肩：“不好意思，我没兴趣和女人打。”
“莱娜队长，没必要和将死之人多费口舌。”
其它干部打断他们的对话，一时间漆黑的影子高耸出地面，干部们静静发动起燃烧的火焰，恶战在所难免。
“我觉得我被小看了。”
“我还被无视了。”
两人对视一眼，暂时统一了战线。
“就没见过你这么死缠烂打的家伙。”
“那还真是抱歉，我只是想在你同意我入伙之前报个恩。”
落雷呼啸而至，喧嚣轰然。他们的战斗各有特点又颇为默契：一个发动大规模魔法阵攻击，迅速得像是移动炮台，一个靠短刀和体术行云流水般穿梭在人群里，间或凝聚的魔法刃极精妙地割裂阻碍。
不约而同的，两个人心里都松了口气，没有经历磨合的配合没有纰漏，对付鬼天盟的高级干部绰绰有余。
即使如此。
卡米尔回过头，雷狮呈现给他的依然是道背影，矗立在耀眼的雷光里无法接近。
两个人并没有将背后托付给对方，只是凭借经验和本能扫清自己眼前的敌人罢了，完全没有关心另一个的死活。
默契之下只是防备罢了。
不过不要紧。
卡米尔快速地吟咒，手臂凝聚的气刃陡然暴涨弹开，所过之处皆是疮痍，无人幸免。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他和这位雷狮团长。
两人同时解决了各自最后的敌人，完美的胜利。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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